【顾弄玄旭】惩罚

#顾弄玄旭·惩罚


  


顾相公深夜虏人,逼得那欧阳旭当了袍下客


欧阳旭再度醒来就是在昏暗的小屋子里,四面是砖砌的墙壁,仅留了一个门,周围壁上挂着各式各样的工具,沾染了铁锈鲜血,被蜡烛阴森森地照着,黄泥掩盖不了的血腥味从四面八方涌来,他自诩是个君子,自然不下庖厨,受不住这味道,他便忍不住咳嗽几声。


他的咳嗽都带着他本人特有的含蓄内敛,他刚才已经发现,自己被掉在这儿,脚上点不到地用不上力,支撑了全部重量的手腕这会儿已经疼的厉害,困着他的是个根粗糙的麻绳,他猜想那大概是浸过猪油,故而格外的结实,吊着一个大男人也稳稳当当。


他身上还有着别的地方在痛,左肋骨下的心脏随着他呼吸起伏发出抗议来,他之前也痛过,一丝一缕地沿着经脉痛下去,叫他浑身提不起任何力来,现在这会儿痛的地方可比之前多多了,就他这会儿能感觉到的就有腰腹跟腿。


他肯定是叫人给打了。


他睡前只喝了点茶,并非吃其他的旁的东西,大概是那壶茶有点问题。


天子脚下能这般行事的人家不多,更何况,他忍不住又瞧了眼这严实的砖墙,这样的一个地方,可就比寻常百姓好上太多。他有所猜测。


  


  


“醒了?”


来人不屑于遮挡身份,指挥人抬了一张雕纹玫瑰紫檀椅上来,上头铺着柔软锦垫,大刀阔斧往这椅子上一坐,周围又摆上来一张屏风,那屏风也是精贵东西,上好的整颗黄花梨木凿空,填塞进名家画作,欧阳旭的目光略过这一圈,落到了顾千帆脚下,他莫名的有些想笑,但又不知道笑些什么。


这屋子空间陡然狭小起来,顾官人的目光如有实质,似乎一层层扒开来瞧瞧,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模样,欧阳旭也猜不准他到底要做些什么,只得同平日里遇见上官那样,扯出个看上去真心实意的笑容来,他彬彬有礼地一点,就算双手被掉也未失了半分礼数,“顾官人。”


顾千帆一愣,莫名有些拘谨起来,他同欧阳旭直直地对上眼,并未见熟悉的惊惧恐慌,反倒是还带了几分笑意。顾千帆见过不少像他这样的人,一开始将伤与处境浑然不当回事,但用过刑后,一切都完全不一样,痛哭着求个痛快者有,一言不发等死者有,手脚皆废再无人体者有。但他很少见到欧阳旭这样的人,一等一的文章,配上了一等一的容貌,陛下亲点,探花郎。他向来不能明白这点容貌给人带来的欢愉,这会儿昏烛美人,终于是让他头一次打量起赵盼儿嘴里的欧阳来。


欧阳官人样貌出众,打马当街不知道掳走了多少娘子相公的芳心。顾千帆率先移开眼,不去看探花郎的多情眸。


一时间局面颠倒,坐着的似乎才是受审者,被吊者居高临下注视着他。


但活阎王一身刀头舐血养出来的杀气又岂是连欧阳旭能比,他一抬手,两个欧阳旭极为熟悉的人便被人从外头推搡着进来,德叔,赵盼儿。


德叔浑身是尘土,看上去同自己一般遭遇,欧阳旭打量他一番,在心底对他们这对主仆的遭遇叹了口气。


赵盼儿则站到了屏风后面,她不愿意见他,她跟欧阳旭的情意该结束了,断在了钱塘的三年烟雨里,断在了他高中之后。她不承认这是那个属于她的旭郎,但心底里却又忍不住怜悯。


初见旭郎,他考举失第,一路流落至钱塘,恰逢赶上潮水滔天,他便被水流冲走,等她从河边捡到他时候,他已经浑身是伤,不知有多久未进食。是她为他煎药送茶,带他吃得一顿顿美味佳肴,那才是她的旭郎。


“你有两个选择。”顾千帆开诚布公,直奔他今日目标而去,顾千帆把目光落在了屏风上,“舍身为人,或者舍人为己。”目光又重回到欧阳旭身上,缠绵地勾出道道丝线,活叫欧阳旭觉得自己进了盘丝洞。


顾千帆也不相信这位大名鼎鼎的探花郎不知晓他的名头,但这会儿也许他得再自我介绍一番。


人性是欧阳旭惯会揣摩的,而顾千帆也一样。


“我做的出来。”皇城司的活阎王冲着他笑起来,“你有一盏茶的时间考虑。”


德叔跪在了地上,这会儿他倒是不再多言,只一个劲地磕头,他跟了欧阳旭多年,这世人没有人比他更懂主人,但他也拿不准欧阳旭会做什么选择。


赤/裸/裸的威胁不必多言,欧阳旭叹了口气,他并没有其他选择可选,做出了选择。顾千帆不明白他这时候怎么还能看上去风光霁月,但这并不妨碍他注意到,一盏茶功夫远未到,他已经出声请求,“让他们出去。”


顾千帆没说话,只是一抬手。


袖箭割断了麻绳,底下坚硬,欧阳旭来不及更改姿势便实打实摔了下来,他不动声色地收起脚来,那里似乎有些崴到了,不过这里没人怜悯他,他自然也不会自讨羞辱。


德叔重重地给他磕了三个响头,赵盼儿依旧在屏风后一言不发,欧阳旭倒成了在场唯一的活动人。


“德叔,你在外头等着我。”欧阳旭双手依旧未解,这会儿如同犯人一般放于身前,德叔没他的命令自然是不敢上手,只担忧地注视着他。


他别过眼去,又转向屏风那侧,他苦笑一声,也不知道是笑自己还是笑他人,屋子里安静,这一声就像是水入沸油,陡然惊起一片,“过得挺好就行。”


“欧阳旭,你凭什么认为我过得好。”赵盼儿红了眼,她眼角滴下一滴泪来,“你分明对我有过真心,那荣华富贵,那权势地位,就真的。”那般比我好上千万分吗?


她说不出话来,也无话可说,她知晓,再无人替她擦掉眼泪,温柔唤她一声,盼儿。


“你生不如死活着,我才活得好。”


赵盼儿转身离去,德叔也被拉扯出去,屋内又安静下来,只剩下顾千帆跟欧阳旭。


“这手上东西带着不舒服吧。”顾千帆啧啧几声,从那座上下来,纡尊降贵地亲手将欧阳旭扶起,又按着他跪下去,手指轻佻地划过欧阳旭的脸颊下巴,不轻不重的巴掌又落回到他脸上,“自己来拿。”


欧阳旭闭了闭眼睛,努力安抚自己。这屋子确实比平常百姓家来的奢侈,但它终究还是有着这些泥土。他普通的衣服上沾染上道道泥土痕迹,膝行的滋味并不好受,更别提他的双手被绑,他得得到一个允许,允许他解开双手,允许他自由活动。


顾千帆就在那里,这会儿他改了姿势,毫不客气架起一条腿来,全然的看戏模样几乎是将欧阳旭气笑了。他知道他身份低贱,比不过这位宰相之子,比不过皇城司指挥使,他们的出身,他们的世家,他没有一个比得过,就连衣食用度也是他比不来的,寻常人一贯钱便能用上许久,哪比得上随手送金的贵人。


他收敛了心思,专心对付起手上的麻绳来。麻绳不是常见的手法,他仅有一张嘴可以借以使用,用唇/齿来咬衔住部分地方,才好拉开一些。


粗糙的边料摩擦极大,欧阳旭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是将麻绳彻底解开,手腕上的枷锁还未来得及脱落,顾千帆陡然有了动作,他一手拽着他的手腕,一手一拉麻绳,那截短小的麻绳就随着他的动作跌落在地,“顾某替你解开,要个谢礼不过分吧。”


“什么?”欧阳旭被他一拉一拽,腰腹重重磕上半背椅面,下头的踏脚横杆做了膝下硬垫,叫他又疼又恼,更让人不悦的是他上半身摔到了顾千帆身上,就像是心甘情愿地自投怀抱。


顾千帆身上绝不能算柔软,让他磕了个眼冒金星一时间瞧什么都晕乎,自然也听不清顾千帆开开合合的嘴里在说什么。


“我说,顾某替你解开。”顾千帆一顿,探花郎放大的茫然的俊脸这会儿就在他眼皮底下,嘴上大概是刚才那下带出来的痕迹,用力之深可见鲜血不断从那艳红唇上涌出,他的手不由自主落在了那片柔软处下方,替他擦去一时鲜血。


欧阳旭像是被他的动作惊的回过神来,终于是那双眼又落回到顾千帆脸上,顾千帆这才慢悠悠说下去,“要个谢礼不过分吧。”


他拽着欧阳旭那双手,一路将人拖到墙边,那里有一对为他这双手准备的礼物,竹制的拶子夹住了四指,只消一拉,这细嫩地方便连心痛。自古有言十指连心,诚不欺他。


欧阳旭一时被他气到,他尚不知这大名鼎鼎的顾指挥竟然是这般无赖作风,他不擅长应对,只得骂他一句无赖。


烛火熬人,贴在他眼下,欧阳旭跪的也不端正,坐的也不正常,他之前被顾千帆从椅上摔下,钻心疼痛自脚踝开始,他用不上力,手腕上遍布血痂,疼的难过。


欧阳旭苦中作乐地想,顾千帆的手比他身子更稳,一手端着蜡烛一手把住了探花郎的脸,不让他动弹。这蜡烛位置最是难调,靠的近了怕直接烧着,离得远了又没有效果,就这样慢慢磨着,磨到他恍惚起来,才好动下一步的刑。


鞭刑太重,他是向来少用,用来对付探花郎也不合适,人是他借来的,得全须全尾地还回去。看这人脸色苍白狼狈不堪模样,随时晕过去倒是也不无可能,顾千帆把心底的那点子想法收起来,温声跟他商量几句,“熬过这会儿,就痛快了。”


“当真?”嗓音沙哑不堪,是从泥潭底部挤出来的声音,欧阳旭不通刑罚,但也知晓这怕不是寻常的路子,顾千帆叫他盯着这烛火,他便闭不得眼,手边搁着的银针无一不体现这位活阎王准备做些什么,他若敢闭,这银针怕是下一秒就穿透了眼皮。


他不明白,怎么一个赵盼儿就能给他招来如此祸事,那为何自小就没有人能救救他呢,叫他冬日单衣跪雪地,叫他夏日袄服跪烫土,叫那荆棘破空无处可挡,叫那高官权势把他欺辱。耳畔似乎又响起尖锐的求救声,叫他寻不得方向,下意识捏紧了手,手指上便越发疼痛起来,两手互相牵扯,一旦用力便是对伤,活阎王确实活阎王,有的一手阎王本事。


欧阳旭恍惚起来,烛火被移开到一旁,将他的目光也引到一边。顾千帆便挂上笑来,他随手将蜡烛搁置在地,一手虚盖上欧阳的眼,叫他瞧不见这烛火晃悠,“欧阳?”


欧阳旭在他手底下轻轻应了声,语气平淡听不出半分感情,顾千帆顿时把手移开,同欧阳旭对上眼,那眼底冷淡,带出了他从未在这双眼里见过的三尺冰。


“顾官人,你想要什么?”欧阳旭瞧着他,问出了他最想问的问题,这屋子里这会儿灯火通明,成墙的冷兵器这会儿成为了装饰便看着也不过如此,久居鲍肆不闻其臭,久居这里不闻血腥。


顾千帆也说不好他是为了谁,为了赵盼儿,为了自己,或者是为了些别的东西,但总归不仅仅是为了一个人,便动用起这地方。


他沉吟片刻,斩钉截铁道,“要你。”


欧阳旭沉思片刻,顾千帆也不怕他想不明白,待到欧阳旭回过神来,已经被人扯开腰封,衣襟大展。


“顾千帆?”欧阳旭一把抓住他做乱的手,他身后是半背椅无处可退,只能用他那双遍布伤痕肿胀的手努力扯住人胳膊,“你这是干什么?”


“你要的我能给你,我要的你总得也给我尝个甜头吧。”活阎王软下眉眼来,浑然将刚才做那些事的恶人同自己割舍开来,他环着欧阳旭的腰将他抱起换了个位置,他在下,欧阳旭在他腿上。


“我都说了,我要的是你,欧阳。”


欧阳旭这般才明白过味来,他对男色女色皆无什么感觉,说他对此道无情无欲也不为过,这会儿宽厚手掌隔着衣服摸在腰间,高热温度不断传来,让他颇为不适,顾千帆却在这时候笑着问他,“旭郎,可曾去过勾栏妓院?”


“不曾。”欧阳旭无意情色,也没钱奢靡,他一心读书,连门都鲜少出,只是再不济他也听过些。


寻欢作乐风流场,他来东京后倒也不是没想过去见识几分,但每每起了心思便又总有旁的事情打搅,一来二去他还真是不曾见过任何。


顾千帆握着欧阳旭那双胖若萝卜的手一点点按压扣挖,复把那结块血痂挖开来,“欧阳旭你记得了,疼也好乐也罢,我给你的,你就要受着,你若是有了别的心思,离开或者是背叛,就绝不是今晚这样简单了。”


随着他的话语手腕上又涌出血来,他沾染一点,抹到了欧阳旭唇上,这地方曾被他咬的艳红无比,也曾因为失血而黯淡无色。他一晚上瞧了个遍,还是觉得艳色最美。


直衫在顾千帆手下不堪一扯,普通的布料比不得其他,粗布麻衣的一撕就裂,明晃晃地露出欧阳旭大半身子来。


他皮肤娇嫩,受不住顾千帆肆意揉捏,好在顾千帆倒也无意于这些,三两下把人脱了精光。


欧阳旭惨白了脸,脑中设想终究还是与现实有些差距,他全身遍布被打的痕迹,随处可见青紫,他瞧了瞧自己这身体,边骂边挣扎起来,“说什么要我,分明就是辱我。”


顾千帆全然不顾,强硬地分开他的脚踝来,两人都分明没有那般的性质,却要做到实处来。


欧阳旭脸色惨白,大口喘息,他浑身都痛,被打的通,撕裂的痛,什么痛都仿佛在他身上痛过一轮。他的眼角泛着红,刚才已经落下几滴泪来。刚才那会儿不知道哪点对了这人的胃口,他这会儿便实实在在感受到了顾千帆。


顾千帆并不准备放过他,掐着他腰腹要他生生受着研磨,逼他像是从中得了趣般的立起来。痛与欢愉交织在一起,他受不住地后仰,如同濒死的鱼,手却牢牢扣住了椅背。他下意识恐惧着顾千帆,阎王叫他受着他就只能受着,这会儿阎王叫他疼他就得疼,叫他乐他就得乐。


欧阳旭不知道这事情什么时候终到一个头,眼前发白时候他的手指又疼起来,他偏过头去,瞧见了闪闪银光。


他欧阳旭何德何能,能受上这一轮轮刑。他有些疲惫地靠下去,祈求这是个结束,他真的有些受不住了。


顾千帆也不管他,自顾自地继续,这人还有意识,便得继续受着这苦。欧阳旭已经分不清到底是痛还是快乐,他唯一能在恍惚的记忆里记得的是,顾千帆问他,你可知错。


欧阳旭哭起来,他就知道,这所谓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赵盼儿,他之前是想杀她,这会儿只剩下了恨她畏她。


一个赵盼儿就这么的好。


他冷笑着自虐地把手指握紧,身体却不自觉地开始颤抖起来,顾千帆把他翻过来,他的目光划过欧阳旭光/裸的后背,那里并不彻底的光滑,有着一道道陈年的伤痕,随意一碰,欧阳旭就颤抖起来,口中喃喃着别打了。


顾千帆实实在在愣住了,他并未继续动作,身下的人也颤抖地如同小兽,他听着探花郎哭着喊着道,别打了,我不敢读书了。


他俯下身来,在欧阳旭耳边低声道,探花郎有手有脚,不需要多嘴到能讲你心思的人。


他不知道欧阳旭这会儿听不听得见,夹着他的贝肉尚还在开合,一张一合像是都有了生命,他打量着那脊背,在腰间处比了个位置。


他还是被疼醒的,锁链拴住他手脚身体,压得他在那里动弹不得,烧的通红的刻字的烙印落在他后腰处,覆盖上层叠的杖痕。


那是一个字迹的分明的顾。底下是墨笔写的薄情寡义,顾千帆犹豫片刻,还是没把这几个字一块儿刻在欧阳旭身上,这人既然是他的了,先前便也不重要。


他不愿意承认自己像是妒夫般的心态,又忍不住想把那些个加在欧阳旭身上的标签逐一撕去,换成自己的。更遑论,父亲教他面对这种人不能心软不能放纵,他总会学的很好。

  





欧阳旭被日光吵醒已经临近中午,他睁开眼来,一片模糊,他茫然地又揉了揉眼,便被迫接受了这事情,不过是瞧不清东西,比起这事,他浑身依旧泛着疼来,但最近穿上了干净衣服。


他忍着痛从床上坐起来,同端着药进来的赵盼儿实打实打了个照面。


“快回去躺着,大夫说你这几日都不能下床。”赵盼儿面露不忍,她真真实实看过欧阳这底下的青紫,他本就瘦削,又受了这些苦。


欧阳旭虽然只能模糊瞧见那里有个人,但是这脚步声说话声他太过于熟悉,本能比他更先反应过来,他拱了拱手,“你……赵娘子。”


“欧阳。”赵盼儿似乎做了什么表情,他看不真切也猜得出是怜悯悲痛的表情。有什么好怜悯的呢,欧阳旭自嘲地想,这些不都是拜你的顾大人所赐,不都是拜你所赐吗。


他眼前越发的模糊起来,他知道他得走了,他可怜的残留的自尊心不允许他在赵盼儿面前倒下,他冲着刚才说话的地方再度弯腰一拱手,“赵娘子不必送,我自己走就行。”


府内错综复杂,他扶着墙一步一踉跄地寻人,偏僻小院里倒着一个人,在一片暗红中,灰白与浅蓝交错的色块依旧让他一眼就认出那是德叔。


“德叔?德,叔?”他自己也意识不到地小心翼翼地叫了几声德叔,在得不到回应后便冲向了那倒在地上的人影。


面容斑驳,身上遍布咬痕,毫无生命体征。欧阳旭终于知道那片暗红是什么了,是血流出凝固留下的痕迹,他茫然地伸出手去,拉住了德叔遍布泥土与血液的身体,他不知道德叔的手在哪,也不知道脚在哪,头颅被啃咬的不成模样,周围散落着被舔/舐干净的白骨。


周围又响起沉重的呼吸声来,他分不清到底是真实还是幻觉,也觉得害怕,他眼前陡然一黑,彻底瞧不见分毫。但他依旧紧紧抱着德叔的尸首,落下泪来。


他的真心少之又少,一点儿给了德叔,一点儿给了赵盼儿,现在都成了光下的碎玉,遍布阴影。


“德,德叔。”他抹了把泪,把那具尸首往外拉扯一点,鲜血又从他的手上腰上冒出来,“我们回家好不好。”


新鲜的味道与沉重的呼吸让他意识到这到底是多惨烈的的一场猎杀,他抬起头来,无神地瞳孔对向屋檐,“我要见顾千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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